她睁圆了眼睛望过来,在阳光下有着淡淡的琥珀色,我做出坚决的表情阻止她要出口的推辞,她只好松口气似得把玩她的素描纸页“……飞熊。” “嗯?” “飞熊……”她把龙飞凤舞的炭笔字写下来,然后露出一个“可以么?”的表情。 “好,飞熊。”我抱着后脑勺伸懒腰,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的去别的地方转转。”她把画包背上肩膀站起来,不知道是画包太大衬得她这么小还是她太小衬得画包这么大。:“你去哪里呢?” 我摆出一副遭人遗弃的小动物的姿势。“我很无聊,风筝也放不了了,你去哪里也带上我嘛。” “好吧。”她双手揣兜里,目光带着询问:“去哪里呢、湖边的独木桥?” “GO.”我刷的站起来,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率先迈开步子走在前面,她不紧不慢的跟着,安静的连脚步声都没有。 我倒退过去跟她聊天,我说:“哎,芥末。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杨涵之啊。”她困惑的说:“怎么?” “呃,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呢。”我用手打打头:“如果我没记错,我可是经常跟你偶遇呢,每次看到你都是一个人,没有人陪吗?” “不需要人陪的吧。”斯条慢理的挠了挠眉毛,她低下头漫不经心的看自己的鞋子,帆布鞋,刷的很干净有洁白的鞋带。 我笑道:“嗯,是的。”我想在这个时候我绝不能摆出一副长者的样子教导她多交朋友多跟跟人沟通之类的,那样真是庸到不行,我皱皱眉头想岔开话题说点什么“你家在哪里呢?” 小石路不知道为什么变得那么短,好像两三步就到了头,旁边的几棵柳树都抽了新芽,长长的柳条垂拉下来在风里飘荡,好像在说“你好啊你好啊”,不然就是“再见再见。” “不告诉你。”她带着一脸“前要卖关子”的模样拉着背包带轻快地从台阶上跨下去,一脚踩在了没有大理石覆盖的土地上,四周繁茂的枯草正由黄抽绿,高大的松树一年四季都有墨绿的针叶,松果三两的落在泥土里,一切都在酝酿一场巨大的绿色奇迹,它们会在某个瞬间大喊一声“surprise!”然后争先恐后的涌出来,从石头缝里,土地上,树枝头,以及我阳台上那个小小花盆里。 “为什么啊。” “嗯…手机借我,我的联系一个人。”她手指尖有铅笔沫,直直的伸到眼前,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翻出手机结了锁递过去:“喏。” 也不管是不是岔开了话题,我拿过她的素描本翻看起来。话说我也是个学画画的呢(笑),不过我不敢轻易评价别人的作品而且这个芥末的画风好特别,我不能逞能的留给人自以为是的印象。我总是有些在意别人的看法。 “好了,给你。” 我接过手机,不经意的问道:“在跟谁聊呢?” “杂志社。”她说。 “杂志社?!”我很惊讶,声音飘得阴阳顿挫。 “嗯,我投的稿子被刊用了,他们跟我要地址得寄样刊和稿费过来。” “哇,很棒啊,我强烈要求你请我吃饭!”我充分发掘我喜庆的声调。 “恐怕不行。”湖面波光粼粼的还有鱼们吹出的泡泡,漾开一圈圈水纹。她淡漠的脸庞让我整个人都失落下来,我只是想多点接触而已,她的态度让我必须再问一句为什么。 “啊,对了!”她发出一声短暂急促的低呼,惊慌失措的问我:“现在几点了?” “呃……十二点三十……”低头看看时间,我表现出一脸茫然。 |